《失手》（文豪野犬|织太）
【一个复健……大概是妄想的织太初遇x…其实就想苏一苏拿枪的少年织qwq】
《失手》
文/麻雀
织田作来到目标地点的时候，夜已深，整座城市都像是陷入沉眠，空余冰冷的死寂。
赤发少年就这么穿过无人的街道，几步翻上围墙，在警报响起前离开了监视器的范围。他对这样的业务十分熟悉，鸢色的双眸中毫无波澜，似是连月光也尽数吸纳的绝对空洞。
那时的他已经放弃杀人了。虽依旧有委托找上门，他也并非全部推辞，但那时的织田作已经不再取人性命，只是接些类似窃取情报的活。
因为一个仅一面之缘的男人微不足道的一句话，便放弃一直以来的生存方式，人类有时就是如此脆弱。
然而这样一来委托逐渐减少了，之前留下来的钱虽然不至于让生活过不下去，对于少年而言之后还有漫长的年华，靠着这些总归是无法度过的。他或许应该找一个较为稳定，能够接受他这样的人的工作。
从未考虑过加入任何人，单干至今的杀手少年，第一次认真思考这样的问题。
委托便是在那时候到来的。与平时相似的告知方式，配有一大笔现钞，令人在意的不过是被抹去的委托人信息，以及那条不寻常的附加条件。
——失手的话，第二天就到这个地方来。
对于前者织田作毫无兴趣，有意加害他人的人大多长相类似，眉宇间便透出罪恶，姓名或是身份根本与他无关。
而后者则更是狂妄之言。说到底会来雇佣他，不正是因为没有失手过的功绩吗？
即便察觉到了些许端倪，织田作依旧接受了这样的委托，将手放在了命运的齿轮上。
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失手，更不觉得失手后会被怎样。
铁丝与弹子碰撞出脆响，织田作将锁拧开。
变故便发生在那一瞬。
本应一片寂静的夜晚被警报声撕裂，一时间灯火通明，而本应放有资料的抽屉里却空无一物。
陷阱。脑内闪过这样的词汇的同时，门口传来了少年清冷的声线。
——“game over.”
他回过头，看见的是身着黑衣的黑发少年，没有被绷带遮挡的茶褐色眼眸中藏着玩味的笑意。他向织田作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，那正是他他所寻找的资料。
“虽然觉得你知道的应该不多，但只是委托人的程度应该没问题吧。”少年笑道。他身后，端着自动步枪的黑衣人将枪口一起对准了他。
情况变麻烦了。织田作想着。然而那片鸢色中却平静如初，像是不会涌动的死海。他看着比自己不会小几岁的少年，既不表现出反抗，也毫无顺从的姿态，只是僵持在那里。
一方毫无作为，另一方便会因不能判断对方的动作而无法有所作为。
于是陷入了死局，所有人都崩紧了脑内的那根弦，就连呼吸引发的空气震动也能轻易使其断裂。
良久，织田作突然向后退了一步，这细小的动作就像是向河中投入石块，而激起一阵涟漪。
黑发少年似乎是想要阻止的，却已经迟了，意料之中的枪声响起，几乎是在同时，织田作向前压低身体，躲过了擦着头顶过去的子弹，并轻易地摆脱了受制于人的状态。
那之后的射击全部毫无章法，就像是能够预知到子弹运动轨迹般，赤发少年灵敏地在子弹间穿梭，并以最快速度冲到了对方的阵营。他在移动的过程中从腋下抽出自己的手枪，就着避闪的姿势连开几枪，精准地打掉了所有人的武器。
为首的黑发少年早在织田作开始移动时便抽出了自己的枪，但对方速度实在太快，几乎是瞬间便将情势逆转。虎口传来酥麻感，他没有拿稳，枪随即飞了出去。
还未等从那样酥麻的痛感中缓过神，手枪上膛的声音便在头顶炸响。少年抬起头，正撞入那片无感情的鸢色空洞。
“资料。”声音也是同样毫无起伏，织田作将手枪瞄准对方的眉心，只需稍加用力便能轻易夺取他的性命。这样一来，那些仅仅被他打掉了武器的黑衣人也一定不敢擅自妄为。
然而枪口下的少年却只是直视着他，露出来的茶褐色中一片死寂，像是笼着薄雾的静海。
虽然现在的他确实没有要杀死少年的念头，这样的举动也不过是威胁之用，但对方理应是不知道这些的。即便如此依旧毫无慌乱之色，甚至比之前还要平静，仿佛坦然接受了一切。失败，以及死亡。
是真的对终极毫无畏惧，还是已经猜透他不会开枪？
内心的想法并没有反映在脸上，织田作将枪又向前送了送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少年只坚持了一会儿，便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。
织田作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维持着用枪指着对方的姿势，用另一只手接过了文件。
交回的瞬间，指间触碰到了少年的手。
下一秒，织田作突然猛地向一旁跳开，尖锐的匕首擦着他的手臂飞过，咚的一声插在墙壁上。
“啊啊，中也慢死了。”伴着少年的抱怨，橙发少年出现在门口。
“谁让你自己没用的？！”对方反驳道。
织田作放下捂住右臂的手，那里正蜿蜒着一条血色的伤口。不深，但这样的事实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少有的惊讶。
虽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躲开了，却并不是依靠异能，而是积累的本能。
那个瞬间，他并没有预知到自己身后会有匕首的未来。
织田作将目光放置在黑发少年身上，对方正巧也望向他，于是视线对上了。
少年再次笑了起来，“一开始就没说是一对一吧。”拔下匕首的橙发少年也站在了他身边，“那么，又变成平局了呢。该怎么做呢？”
织田作没有回答。
虽然确实如少年所说，局势又再次僵持，但事实上他已经拿到了资料，委托已经达成了。他只需等待一个机会从这里脱身便好。
而那个机会很快便来了。
突如其来的手机响铃声打破了平静，就着所有人都被吸引注意的空隙，织田作用力撞破了身边的窗户，从那里跳了下去。
“喂……！”中也见状就要冲过去阻挡，却被黑发少年拦了下来。
“森医生的指示呢，”少年扬了扬手中的手机，叹了一口气，“说任务中止…什么的。”
翌日，深夜。
虽说并没有失手，织田作却依旧去到了那里。
陷阱，能限制他异能的少年，以及明显被放走了的结局。
他第一次对委托人产生了好奇，想要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，以及出于何种目的。
但意料之外的，接见他的男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凶恶，眉宇间尽是亲切。对方笑着表明来意，问他是否有加入黑手党的意愿。
男人穿着类似白色长褂，若注意不到那份笑容里的深意，在普通人眼里对方也许会被误判为某间小诊所的医师。
但织田作能够感受到，对方身上散发着的，与自己同样沾满鲜血的同类气息。
算是能够猜测到这次的委托是类似测试一般无聊的东西，织田作稍稍思考了一下。
“有一个条件，”他最终道，“答应的话我就加入。”
男人笑了，“可以吧，说来听听。”
“条件是——”
“——所以说，织田作应该从没有失手过吧！”
思绪被扯了回来，昏暗的灯光以及玻璃杯碰撞的声响，让男人意识到自己正在lupin酒吧内。
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，而后道，“有的。”算是回应了方才的问题。
“真的假的？！”坐在一旁的少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而后愈加兴奋地凑了上来，没有被绷带遮挡的茶褐色眼眸中似是闪着光芒。
“真的。”
“诶——”少年拖长音调，终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。他摇动着自己的酒杯，看着橙黄色酒液漫过透明的冰块，随即轻笑道，“能让织田作失手的家伙，一定是非常不得了的人物呢。”
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看着少年，半晌后像是得出某种结论般将视线收回，转而望向自己的酒杯。
“啊，是这样呢。”
他说着，将杯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。
Fin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