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雀

少年想要活下去。
他将这个作为活下去的唯一信条，为此疲于奔命，将自己挤入人群。他在熙攘中大吵大嚷，在满是汗臭的队列中手舞足蹈。他掰过路人的脸，讲着无聊至极的笑话，在他们眼中种下自己的身影。他笑的面部僵硬满头大汗，那些液体受阳炎炙烤蒸发，升上半空化为云絮，在无人理睬的时候飘走了。少年还觉得不够，为此更加卖力，将心也全部掏了出来。
但路人的眼里却什么都没有，那片死海般平静的空濛中连少年的影子都看不见。不论他多少次蛮横得将种子塞进去，满是荆棘的土壤内也长不出玫瑰。
而后少年终于累了。他喘着气，没能蒸发的汗水漫过眼睑，在他身前汇成水洼。
路人觉得疑惑，开始慌张起来。他轻抚着少年的肩膀，问道：
“你没事吧？”
少年看着对方的眼睛，看着那里快要满溢出来的荆棘，最终笑了出来。
什么事也没有。他回应道。
只是，想要活下去。
少年曾如此认真地想过。